此话一出,莫钧猛地一颤,他向来给人扣高帽子习惯了。而因为有莫相撑腰,旁人也知他是个读书学礼偏执得不可理喻之人,是以言语中就诸多容忍,所以他才渐渐无所忌惮,越说越重,张口闭口就是你肮脏他污秽就我最干净所以你还不去死?这些话,别人一听,忍就忍了,可当楚天箫把这句话真正拎出来时,对方是根本站不住脚的——说穿了,他哪有什么大道理,不过就是没遇上敢和他理论之人罢了。而对面的楚天箫,不但敢,而且相当有资格!莫钧额头渐渐渗出冷汗,他一来,是内心确实瞧不起这个败家子,自以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二来,也是受楚河所托,想来给楚天箫一个下马威可楚河不是说这厮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吗!那这败家子的言辞怎会如此锋利?应对怎么如此迅猛毫不留情?没等莫钧想明白,楚天箫便已是冷笑一声,他没有和这伙酸儒为伍的打算,既然今夜这伙人都是来给自己找茬的,那也就别怪自己手下不留情!心念至此,楚天箫一耸肩,再懒得和他说话,右手一推就把他推到一旁,径直走过,至于莫钧身后的那些陪衬,自然也是惶恐无比地让开,看着楚天箫的眼神中亦多了一丝忌惮何等粗鄙!何等粗鄙!你愧为神侯世家一员!莫钧被猛地一推,这才醒悟过来,大声说道,你这等粗鄙之人,已入歪道,哪有资格参加文比!我辈读书人定会将你这等污秽不堪之徒打落深渊,口诛笔伐!我莫钧第一个饶不了你!楚天箫脚步没停,只是暗暗摇头,他方才已经试出来了,这个莫钧不过炼真三重修为,简直弱得一逼,真不知他怎么敢趾高气昂地指着自己说‘饶不了’莫非这伙酸儒真以为会背几本书,炼真三重就能击败明元下境?简直好笑楚天箫不理会,继续走着,然而前方却是再度出现了一伙同样打扮的读书人,看模样,应该都是京都一伙,就听为首一人轻声哼道:败家子,退出文比。
你无资格和我们读书人相提并论!你除却败家,还会什么?一个败家子,怎能登大雅之堂?我不管你什么歪理,总之,败家这等伤风害俗之事,你莫真以为能上得了台面!文比不容你玷污!一伙人中有两个少年最为突出,神色也是最冷,猜到他们身份的楚天箫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抬手间,真元四溢!明元境!一众读书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是匆匆赶来的,刚一到就迫不及待要‘清文比,去污秽’,自不可能知道楚天箫已经晋入了明元境!于是当下,一个个都骇然无比,全说不出话来,随着楚天箫走来,竟不自觉地退开两旁这就是所谓的读书人?楚天箫轻蔑一笑,不过是顶了偌大名头,沐猴而冠罢了!此话一出,场间读书人们却是低头不语,鸦雀无声,只有那位莫钧一咬牙,还是忍不住哼道:就算哼!可,可你还是败家子,你永远都别想像我们读书人一样高贵!你,难登大雅之堂!败家子?读书人?高贵?难登大雅之堂?呵呵楚天箫笑了一声,也不多言,渐行渐远,心中隐隐有了一个主意不多时,赐宴正式结束,文比在一声乐响后,正式开始。
除却退出文比的天才们,先前武斗所留之人和京都读书人们相比,差不多是参半的形势。而此时,所有人都安静坐在事先安排好的座位上,身前有一小桌,一旁搁着纸笔,笔洗,白宣等书写用具,还有一个精致香炉,上头燃着一炷宁神香。文比开始,就如同考试一般,七皇子先是恭请某位直系供奉出手,解封策论题目,而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之公布。
只一眼,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愣,完全被这策论题目吓到了!却见今次秋夜宴文比之题为大周皇朝可否一统神州浩土?如何一统?请给出灭秦,灭蛮,灭赵,成一统大业之策!当这策论题目公布,场间经过了一阵短暂的压抑沉默,而后,一片哗然!问策一统大陆!竟然是问策一统神州浩土!因为文比不禁喧哗,甚至若有心炫耀,还可在完成之后,交由皇子侍从当场朗诵,所以此时骤遇此等惊人策论题目,许多人都压制不住内心的惊讶,径直出声。这题太大了吧?这只是秋夜宴文比啊!这么宏大的题目应该交由帝国那些大学士们想才对吧!神州浩土自我大周立国以来,从未真正统一过,这这么难的题,我不会写啊!只好放弃了,此题太大,无法落笔啊。
一干人等非常不解,就连陆仙渊也想不通父皇为什么会将这道题放到秋夜宴上以此题宏大,即便置于大秋试也不为过了,此举,到底有何深意难道是就在陆仙渊思绪难定时,场间却也无一人下笔。诚如一众所言,这道题,极难,更有莫大蹊跷,非常难写!这一道策论题,几乎可以说是对秦,赵,北燕,蛮族等势力的宣战书了不过眼下时机尚未成熟,想必,在锦囊刚启封时,我们这些人就已经无声无息地被周帝意志施加了‘三缄其口’的秘法,禁绝外传吧楚天箫闭上眼睛,细细思索其中深意。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道策论出现在秋夜宴,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周帝出于某种原因,等不及了,大周数十年的韬光养晦国策将告终结。十年之内,大周必会发动一统神州的大战!楚天箫不禁略略苦笑,现在想来,从数年前就开始在坊间流传的‘二十年必战’传言果然事出有因,只是没想到,这位周帝陛下居然连二十年都等不及第二,这道策论太过宏大,不可能是真在问我们,而更多的,只是想看看大周年轻一代的眼光与水准,以制定最为合适的一统战略毕竟,神州浩土太大,一统之战一旦打响,必定经年累月,一打,可能就是十年二十年不止如果后代青黄不接,那可尴尬了。
仅此一点,这位周帝陛下,就只怕比传闻之中,还要深谋远虑得多这样的话他最需要的是什么?他最想看到的,是怎样的策论?唔等等!陡然间,楚天箫猛地回想起先前和读书人之间的不快,以及那个萌芽般的念头若果真如此,我的那个想法不就刚好对了他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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